越南人工智能生成歌曲的知识产权保护难题：保护、责任与音乐法的未来

在越南，人工智能生成的歌曲现正于TikTok等平台上不断掀起波澜，诸如《Say mot doi vi em》等曲目迅速走红并引发了广泛关注。这一现象带来了一系列的法律和伦理问题：这些歌曲的作者是谁？它们能否受到版权保护？如果发生侵权，责任应由谁承担？随着人工智能音乐在越南日益成为主流，这些问题正变得愈发紧迫。

越南人工智能生成音乐的版权保护

根据越南现行的法律，版权保护仅限于带有人类创造性印记的作品。2022年越南《知识产权法》的修订再次确认，只有由人类创作的作品才有资格获得版权保护。在实践中，如果人类在创作过程中作出了有意义的贡献（例如提供指令、进行选择、编辑或编排）那么他们的贡献成果就可能受到保护。然而，如果一首歌曲完全是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其中并没有显著的人类投入痕迹，那么这就不太可能符合版权保护的条件。

当人工智能生成的歌曲不符合版权保护的条件时，随之而来的问题是，编写指令、编辑或汇编作品的人类是否仍可被视为越南《民法典》下的资产所有者。根据2015年《民法典》中的第105条，资产包括物品、金钱、有价证券和财产权。虽然不受版权保护的人工智能生成音乐不被视为金钱或有价证券，但它也有可能被视为一种物品（以数字文件或录音的形式），或者，如果它可以被占有、使用、转让或用于价值开发的话，则可能被视为一种财产权。

不受版权保护的人工智能生成作品的使用

如果一首歌曲不受版权保护，这是否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使用它？答案是未必如此。版权的缺失并不意味着该作品的使用完全不受限制。人工智能平台的服务条款可能会限制商业用途、要求署名或强制收取许可费。而且，其他的权利也可能适用。创建、编辑或汇编人工智能生成作品的人类，只要该数字资产（文件或录音）的创建和使用是合法的且未侵犯他人权利，就可以确立对该数字文件或录音的民事所有权。这种所有权不同于版权，但它允许所有者在法律和相关协议的限制内占有、使用和处置该资产。

此外，关于反不正当竞争、假冒或侵犯人格权（如声音、姓名或肖像）的法律可能仍然适用。

声音克隆及相关风险

声音克隆是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在越南，表演者权利既可保护现场表演，也可保护录制的声音。更重要的是，复制或模仿歌手的嗓音主要可能会侵犯《民法典》中所认可的人格权，该法典日益将声音视为个人的身份标识。其中主要的法律风险在于会侵犯到人身权，例如保护其声音完整性和真实性的权利，以及被承认为该声音所有者的权利。

对应的最佳实践包括：获得声音被使用者的书面同意；在内容上标注“人工智能声音”；以及避免任何暗示相关艺术家参与或认可该作品的表述。

与现有作品的相似性

当人工智能生成的音乐或歌词与现有作品较为相似时，还会产生另一个重大风险。侵权的判定标准是“实质性相似”以及对原作品的访问使用。如果人工智能创作出的片段与在先作品足够相似，在新的录音或编曲中使用该片段可能会构成侵权。“人工智能是在大型数据集上进行训练的”这一事实，并不能使其输出结果免于接受审查。即使输入数据是合法获取的，其输出结果仍必须避免复制受保护的内容。诸如“巧合、共同风格或少量摘录”等抗辩理由需进行个案评估，且通常需要专家进行分析。

在人工智能音乐生态系统中，责任和利益分配的问题是复杂的。对人工智能生成音乐进行指令输入、选择、编辑或发布的用户，需对其发布或利用的输出内容承担直接责任。如果人工智能平台提供了侵权的工具或模型，或未能移除侵权内容，它们也可能承担责任。那些对人工智能生成音乐进行投资、发布或商业利用的人士可能会通过合同获利，但他们也承担着相应的法律风险，包括赔偿、内容下架或召回义务。

对创作者和出版方的实用建议

对于创作者和出版方，有以下几点实用建议：

记录创作过程：记录人类在创作过程中的作用，展示为支持作者身份主张而进行的选择和编辑行为。

进行相似性检查：使用旋律和歌词分析工具进行检查，并在必要时寻求专家意见，以避免出现可被他人识别出的复制行为。

重视声音治理：未经书面同意不得克隆歌手声音，需清晰地标注出人工智能生成的声音，避免暗示有相关艺术家的参与。

确保来源清晰：使用具有清晰来源的模型和训练数据，并确保所有样本、循环片段和插件都已获得适当授权，同时保留记录以证明来源。

明确内部合同：内部合同应在作者、制作人、歌手、工程师和出版方之间分配权利和责任，包括针对知识产权索赔的赔偿条款。

审阅平台条款：仔细审阅平台条款中关于输出内容的使用权、商业限制和标注义务的规定。

建立应对机制：建立接收和及时响应下架通知的程序，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越南的法律展望

越南正在积极完善其法律框架，以应对人工智能产业的快速增长。由科技部发布的《人工智能法》草案计划于2026年1月1日生效。与此同时，越南的《知识产权法》正在修订中，讨论的焦点之一是如何规范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

当前的框架并不承认人工智能为作者，这意味着完全由人工智能创作的作品，除非存在可识别的人类贡献，否则可能无法获得版权保护。这一法律空白促使人们呼吁对人工智能辅助创作中的作者身份、所有权和责任归属作出更清晰的定义。虽然现在预测越南即将出台的法律会限制还是鼓励人工智能生成的音乐还为时过早，但其方向似乎是谨慎乐观的。越南政府正在创新激励与伦理法律保障之间寻求平衡，旨在以负责任的方式推动人工智能发展，同时保护创作者和消费者。

关于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关键知识产权要点

人工智能生成的音乐在三个方面对传统的知识产权框架构成了挑战：作者身份与保护；声音克隆及与在先作品相似性的风险；以及用户、平台和出版方之间的责任分配。

最稳妥的前进路径是采取主动措施：记录创作过程，勤勉地厘清权利，并运用好合同保障措施。通过这些方法，企业可以将人工智能视为一种可持续的创作工具，而非法律隐患，从而在越南快速发展的音乐格局中善加利用。

随着越南不断演变的法律环境既带来机遇也伴随着不确定性，音乐和创意产业的利益相关者应保持对监管动态的了解和参与，以更好地驾驭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未来。（编译自www.mondaq.com）

翻译：刘鹏　校对：王丹